林皓呆坐在空无一人的房间,窗户被厚厚的帘布遮盖着,规避着炙热的艳阳,掩藏着逃离绿茵的内心。就连窗户都是严丝紧闭,燥热的天气开始肆虐侵扰这间不曾开启空调的房间,随着时间逐渐临近中午,房间如同蒸笼一般,闷热难当。此时的林皓似乎已经和这天地暑气结为一体,全然堪受着热气的蒸腾。地面上横七竖八倒下的啤酒瓶,神态迷离地与林皓对望,嬉笑嘲弄着这位上赛季最佳射手,上场比赛点球射出空气球,导致球队在积分榜落后,彻底无缘联赛冠军。林皓有了怒气,抄起手旁的上赛季最佳射手奖杯,砸了过去。
房间的门被推开,房内集聚许久蒸腾的热气伴着不散的酒气,随着走廊流动空气涌动出去,逃离了这间颓意满满的房间。幸而未被摔坏的奖杯被进来的老者弯腰拾起,老者对着奖杯用力吹拂着,想让奖杯上的污渍尽数消散。老者走到窗前,拉开帘布,打开窗户。阳光顺势伴着些许流动的空气泻进房间,划破了房间许久的黑暗,驱散了沉淀整夜的静谧。
林皓对这突如其来的光照心生怨意,正待发作,抬头看到笔直衬衫下的鬓白老者。林皓怔了怔,略带摇晃地站起来,想要向这位多年的恩师问好。老人利落地摆手,示意林皓不要说话。
“人总会要经历一些时期的,就好比每一个初入联盟的孩子,一定会撞新秀墙一样。撞上了,怎么样?证明你的瓶颈期到了,你要奋不顾身地冲破它。你不奋不顾身地去做,怎么去证明你口口声声的热爱?上一场你是罚丢了点球,我们是错过了联赛冠军,那你现在把自己禁锢在这小小的房间里醉生梦死,有用吗?没用的!你要学会和过去的自己告别。坐在这里空想是不够的,还要有力量,把自己从过去连根拔起,即使血肉模糊也在所不惜。俗话说,响鼓不用重锤。但今天你这个响鼓,我就是要死命地锤,锤到你幡然醒悟!”
老人双手背扣,缓缓地走出房间,没有留给林皓任何说话的机会。林皓哽着喉,面对着房间内满地狼藉。那座被老人重新放置的奖杯,映着透进来的光,再次熠熠生辉。
这场让球迷紧张到窒息的杯赛,老人力排众议,再次将林皓提到前腰的位置。球赛前七十分钟,沉闷的仿佛在辉映这闷热的天地,在临近比赛常规时间结束,人们以为要进行加时赛时,林皓获得了一个视野开阔的任意球。
看台上的观众燥热起来,此时的球场仿佛静止了,硕大的汗珠从林皓额头滴落。战术站位以及迷惑跑位布置妥当后,队友的假意跑动射门完成,林皓依旧使用自己熟悉的外脚背射门。球拂过人墙,定定地坠向球门右上角,对方守门员无力的空中扑救。标准的落叶球,标准的林皓,标准的进球。
被队友环抱庆祝的林皓用目光寻找着在教练席的恩师。
老人侧目投来一如往常的慈祥微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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