悠然闲散、清幽宁静的山水情怀与缤纷多彩、繁华似锦的都市生活是截然不同的。在喧闹、灯红酒绿的都市中很容易迷失自我、找不到方向,而钟灵毓秀、烟波浩淼的山川瀑流去可以让人找回自我,找回曾经那个如婴儿般纯真的“我”。
古有很多田园隐士置身于美妙灵秀的山水间,以地为席、天为被,飞鸟花木为伴,与山融为一体,与水连成一片,是以避开了尘世一切的嘈杂与喧嚣,乐得逍遥自在。他们像吸天地灵气的仙翁般,坐看天下间“熙熙攘攘,皆为利往”的凡夫俗子们。
山中应该是充满了灵气,要不那些精怪、小妖们哪儿那么容易修得正果。既然山中灵气充沛,何不去感受一番,好滋润已有些干涸的心灵,净化那颗早已染满尘世污垢的心。为此,公司领导组织大家出行,目的地当然非山水峡谷莫属。
一路疾驰,耗时三个多小时,到达新乡辉县秋沟风景区。站在山脚下,仰望着耸入云端的翠绿高峰,远眺那连绵不断的山川,确实有让人抛开一切,从此遁入山门的冲动。山下的我们是那么的渺小,为山的恢弘气势所震撼。不过,凡夫俗子的我究竟什么时候遁入山门呢,也只有将来才知道了。
身穿迷彩服、脚着黑军鞋的教练先生并没有带我们走铺设好的宽敞大马路,而是引领我们沿着山腰,穿越枝叶遮盖的小径,巡回环绕的阶梯,层层向上攀登。其路之险,其崖之陡,只有踏上的人才知道。埋头向前,紧靠崖壁,一步一个石阶,穿梭在九曲狭窄的山路中,唱着“山路十八弯”,向高处前进。
攀岩途中在想,那远处茂密的山林处,是否会有正闭目吐纳的隐人居士,是否会有正懒懒睡觉的小妖怪,而山的主人是否欢迎我们的到来呢。山,得遇仙人而名,那么此山的守护着是否就在那九天之上,品着仙露佳酿,看着我们这些远道而来的客人呢。
一夜high歌,迎来了翌日清新舒爽的早晨。山中多雾气,朦胧缭绕的云雾给气势雄浑的山川水流更增添了一份神秘感,不禁让人联想:环绕在山峰的云雾中,是否真的藏有仙人呢?山中灵气充沛,虽然晨起时雾浓气湿,但是居住此地的人是稳健的,生长于此的花草林木、鸟禽精怪是自由的。如此令人向往的景地,心中却响起“不如归去”的声音。是什么让身处心旷神怡的山林间的你,想要回归呢?而又归去何方呢?
淡泊舒适的山林生活确实很令人向往,但是,如果人人都隐居山林的话,估计首脑们就要头疼了,而那美丽繁华的都市也将化为虚设。而且不管山有多高,谷有多深,也容不下数以亿计的客居们。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归所,每个人都有自己的“心灵密室”,想要静心宁神,修得一颗更为澄明的心灵,不一定非要远离红尘、遁迹山林、离群索居。王阳明先圣曾言:“清心非舍弃人事而独居求静之谓也。”所以,水光潋滟、山色空蒙的山林固然好,也绝非人人的立身之地。
当我们累了,想要回归自身时,与其跋山涉水去往那些人迹罕至的地方,不如像古罗马哲学家皇帝马可•奥勒留所说的:退入自己的“心灵密室”,一个人退到任何一个地方,都不如退入自己的“心灵密室”更为宁静和更少苦恼。“心灵密室”是自己为自己打造的,是自己跟上帝的契约,在这里毋需带任何面具,在这里可以尽情的放松自己,找回失去冷静的“你”。
不如归去,看着眼前壮丽的云山景色,才发现曾经向往的宁静生活并不在山林间。
结庐在人境,而无车马喧。
问君何能尔,心远地自偏。
回忆起陶渊明的这首《饮酒》诗,从诗人虽身处喧嚣之境也如同居住在偏僻之地,依然悠闲自得的心态中明白,只要你的心是自由的,生活就是美好的。安禅不必须山水,灭却心头火自凉!(《碧岩录》)
不如归去,归该去之地。